第16章(第2页)
“实话说,我也有些怀疑,当年之事乃是父皇所为……”
李谊缄默。
他确有此疑,但无凭之事不能妄言。
李谦忽想起一事,“郭子仪郭太师应是当年的亲历者,父皇曾派你去治丧,他临走前可留下什么遗言?”
李谊摇头,“郭家遗属也并未听太师提及当年之事。”
他想搞清楚,当年唐军泱泱二十万人,以多敌少,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溃不成军,落得个元帅阵亡,镇国大将军尹鹤卿被俘杀的下场。
兴许他老人家知道些什么,但未及告知,或者不愿告知,便带着这个秘密永远沉眠了。
不过眼下圣驾还在奉天,敌军兵临城下,还有凶案未决,尚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一目十行扫过纸页,终于,他在名册上找到了他想要的名字。
“这个人,你了解吗?”李谊将名册调转,递给他。
“谁啊,”李谦定睛一视,“这不就是那位医士的名字么,宋行之,开元二十三年生,泾州人……等等,泾州不就在泾原县吗?你怀疑他?”
李谊浅浅一顿,“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眼下他们被困城中,李谦登时有些发懵,眼下已然封城,“怎么查?”
“去泾原,看看宋行之的老家是否还有人健在,询问一下乡里往事,并留意他们是否受人胁迫。”
“啊?”李谦一张俏脸垮了下来,顿时怨声载天,“泾州离奉天有五百多里……”
“我给你三天时间,够了么?”
李谦咽了口唾沫,指著外头道,“现在外头可全是叛军……”
李谊点头明了,“所以捎完信你就出发,正好趁夜色,你身上还能少几个透明窟窿。”
他继续耍混赖,“哥!你弟弟这些时日替你忙前跑后,你就当心疼心疼他……”
“有你卖惨的功夫,人都回来了。”
李谦简直快被他气死,收起混赖样,“你就是这般待你最亲近的兄弟的?”
李谊抬起眼眸向窗外,月已上梢头,他催促道,“少废话,快去。”
李谦怏怏抄起信笺,拔脚欲走。
“走前把我那件狐裘拿来。”
李谦又转身去榻上将他那件狐皮大氅拾来,塞给他,心里恨不得将他十八辈祖宗都暗骂一遍。
夜色正浓,医帐内鼾声雷动,宋医士已在榻上歇了。武饮冰借夜色掩护,悄然摸进账内。
医案离榻咫尺,她伸手在他面前晃几下,反复确认医士已然睡熟,蹑手蹑脚行去,开始翻找起案上和插在架上的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