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传开(第2页)
说话的那人年纪不大,约莫只有二十余岁,胡须稀稀拉拉的,都长不成个形状。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信,一面顺手给自己倒茶,因嘴巴闲着难受,便随口说了出来。
"都是听谁给你放的屁那人怕是胎毛都没脱干净罢"
坐他对面的老人头也不抬,冷嗤道:"你要说老陛下慈父心肠我倒是信,要说圣人慈母心肠……呵!"
老头话才落音,一桌的人便同时露出了一个"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各自微微颔首,互相交换着眼神,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轻人顿时有些尴尬,只好又道:"人老了,性情难免会变,哪有人一辈子都一个模样的"
又道:"既说不是,那周叔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老人倒也不推辞,他手中捏着一支旱烟杆,将那烟杆倒扣在桌角边上一下一下地磕烟灰,声音也不压,就这般直接道:"我说是什么回事依我说,倒像是三大王、四大王那两处出了事。"
他一开口,桌子上顿时安静下来,一直在咳嗽的人也不咳嗽了,原本催着摊主上菜的人也不叫嚷了,前一息功夫还在点数手中散碎铜板的人也住了手,人人抬起头来,盯着那被称为"周叔"的老者等他说话。
可那周叔却是只开了个头,便住了口,埋头认认真真磕他的烟斗。
有人终于等不及了,催道:"周叔,都晓得你惯来消息灵通,又有外甥在京都府衙里头做差役,又有兄弟在御街上头做扫卫,还有好些得力的熟人,好歹也透几句出来给我们,怎的好瞒着。"
又从怀里掏出一小袋子切碎的烟叶,抢过对方手中的烟杆,添了烟,又点了火,这才重新递了过去,讨好地道:"周叔尝尝我这新鲜烟叶,香得很!"
那周叔把烟杆放在嘴边大力吸了两口,眯着眼睛,享受了片刻,复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听得有人说,先皇大殓那一夜,三大王私下去找了圣人,不多久,四大王也去了,当夜宫中先还出来要提刑司公事入宫,也不晓得有什么事情,可那人才行到宫门外,便又得了里头送出来的信,将人打发了回去。"
"三大王、四大王两兄弟同张太后一处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四大王便回了自家宫中,再也没有出来,可三大王却是一直没有动静,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也不曾听说他有什么动静,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周叔才把话说完,立刻就有人叫了出来,道:"怕不是!怕不是四大王做了什么手脚!"
他一拍大腿,大叫道:"是了!"
到底还晓得压低了些声音,道:"依我看,孙奉药与宫中出来的人一同都失了马,想来也不是什么巧合罢当是有人在那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罢果然天家无父子,这还是同爹同娘生的兄弟!那孙奉药想来是去给三大王看病的了拦了孙奉药,那三大王不晓得还有没有命活"
他说到此处,却是忍不住狐疑道:"不对啊,便是三大王没了,皇位也未必能轮得到四大王坐罢前些日子不是有人参了他好几回,说要拿他下狱吗"
有人便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同爹同娘又怎么了,莫说旁的,上回西大街上张老头没了,他那二儿子为了抢那祖屋,买凶杀弟的事情,你却忘了一处院落便能叫兄弟反目,更何况这偌大的江山。"
又有人道:"参几本便参几本,到底是皇子皇孙,你见哪个天家人被参了就真正入监了做不做皇帝,除却看能耐,还是要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