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页)
她拍拍手,往隐蔽处藏,眼目观察著主街的方向。
此刻禁鼓已停,长安禁令在奉天沿用,主街上除了金吾卫和零星被征役的平民还在推板车,已无他人。金吾卫乃是李谊协助城守营管理治安的兵卒,此刻若是被出营追捕的金吾卫兵撞见,亦或是被巡街的巡使发现,她都难逃罪责。
城隍庙的香火气混著斋饭的香味从街巷深处缥缈而来,武饮冰方才情急弄丢了行装,那两张胡饼也不知滚落何处,好在钱袋还在身上。
赚富人的钱她从不惭愧,他们手指缝一漏,饮冰坊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李谊的钱袋金线密匝,纹样精致,正好拿去换斋食。
正是饥饿难耐,她所在的街角里庙门不远,趁着暮色,或许能混进庙里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可她方一露面,巷子里的两名壮汉现身将她扭住,她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便被塞口套袋,眼前一黑给人推搡上马车。
马车颠簸不久,她便被粗暴地推下去。双手被向后绑缚著,壮汉取下破布麻袋,府门前的灯笼将头顶牌匾照的漆亮——奉天府署。
再一打量,抓她的人竟是城守营的巡使。
她不明白,一个犯夜禁的小卒,随便押来便是,李谊何必大费周章给她蒙眼塞进马车,还送到官府来。
府署高门深院,听说后头便是帝王居所。武饮冰自知时运不济,被人当场捉住,哪怕在长安都要打二十板子。
她脑子飞转,意图寻思一个借口,等会见到李谊时再赔些软话,盼他能网开一面,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一命。
府署堂内已无堂官,只是上首的好像不是李谊。
那也是位穿着矜贵不凡的男子,不着铠甲,一身暗紫色宽袖直裰绣著暗纹,不如李谊那般英武标致,倒多了分慈善。
她不认得此人,直到上首之人起身,步下台阶向他徐徐靠近,她才看清那身暗纹分明是四爪蟒,再想起巡使、城守营……
片刻,她讷然出声:“太子殿下……”
太子转向一旁的从人,“崔詹事,这便是二弟看中的那个小胡儿?”
崔振中形状恭顺,“正是。”
太子细瞧,像在端详一个物件,“确实是个俊俏儿郎,二弟眼光一向不错。”
崔振中见她仍直挺挺地立着,登时一脚踹中她膝窝。
武饮冰吃痛,膝盖“嘭”地磕上青石砖。
“贱奴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武饮冰疼得龇牙利嘴,只得额头点地以掩饰,“小的武五拜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