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王淑妃登时叩首,“都是臣妾管教无方,请陛下责罚。”
李适望着跪在地上的淑妃和一旁那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喟叹一声,气消大半,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他拂一拂衣袖,“罢了,方才朕已赐公主国姓,名月鹿。此事已尘埃落定,无转圜的余地,你和月鹿返京便成婚。”
李谊无话可说,仍是面无表情地跪着。
李适转向淑妃王氏,略思一瞬,“淑妃服侍朕日久了吧?”
“是,已十年有八。”
淑妃低头惴惴。
“朕记得你这淑妃也当得有年头了,是该晋一晋你的位份,”李适点点头,“回长安之后朕便封你为后,谊儿成亲也风光些。”
王淑妃震惊,跪不敢受。
“你镇静智识,于乱军中将传国玉玺系于怀中带出长安,乃是大功一件。且你身为秘书监王遇之女,御史中丞王疏文之妹,淡泊不争,温婉贤德,皇后之位你担得起。”
王淑妃头埋得更低,“臣妾……卑贱之躯,臣妾母子何德何能受陛下垂怜,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遥想当年旧事,李适深叹口气,“我意已决,你退下吧。我与舒王还有军务相商。”
王淑妃看了一眼儿子,自知圣心难转,便道,“谢陛下隆恩,臣妾告退。”
淑妃走后,李适独自在倚上坐了许久。
奉天不比长安,这方朴素无光的邸殿显得狭小又逼仄。
他起身向李谊步近几步,“向回纥借兵事从权宜,你所忧朕并非没有考虑。前方战事吃紧,我唐军主力尚在河北,四镇兵士在奉天周围虎视眈眈,惟李抱真一人镇守洺州潞州一线,战线之长如细木力薄,不堪一击。为今之计,如不向回纥借兵,恐怕奉天城亦危在旦夕。”
李谊回长安前也在前线领兵,局势何等严峻他其实十分清楚。
他接着道,“况且如今公主尚在城中,毗伽可汗致力与我大唐交好,念及爱女必肯来援,朕许他们绢马便是。”
李谊无可辩驳,沉默不语。
“朕听闻军中有人中蛊毒发而死?”他终于问道。
李谊向他详述了首尾,确有人被杀,但并非如传言所述,“儿臣认为,事在人为。”
“哦?何人如此大胆?”
“暂未可知。”
李适又踱了两圈,“近几日相国李泌亦向朕提及此事。事发七日,已有四人毙命,死者从神策军扩大到金吾卫。此事干系重大,需尽快缉拿凶手,否则让人借机煽动军队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是。”
事到如今,李谊已无意较劲。
他深知国事轻重,留此人活动于军中着实太过危险。
“从今日起,城守营就交给太子,他在后方安逸够了,也该出来替朕分分忧。朕把北校场给你,那里都是禁军,由你差役,务必给我抓住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