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是我想的(第2页)
到了京畿道谢虞卿看起来更沉默寡言,哪怕心情放松了些可还是不愿与人接触。
他显得很孤单,因为这一路上虽然对他的保护也一样严密但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谢虞卿是名义上的旧楚最后一位领兵将军,他亲自到长安向大宁皇帝陛下投降意味着旧楚的抵抗彻底终结。
对所有人来说,新的开始哪怕也是好的开始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接受的。
谢虞卿能来长安,对他个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他要告别的过去,是他的半生。
从二十岁多一些就开始领兵在西蜀道抵抗大宁战兵,连战连败都没有让他放弃自己楚臣之身份。
哪怕是后来迁居白蒲,哪怕是已有称霸一方的实力,他依然以楚臣自居。
每年楚皇杨竞殉难的那天他都会无比挚诚的沐浴更衣然后亲自主持仪式,这么多年从未间断。
但今年,来过长安之后他就再也不是楚臣了,而是宁臣。
作为宁臣,他当然不能再去凭吊旧楚之人。
还在试图复楚的那些人在他投降之前把他当一面旗帜,他们不允许这面旗帜倒在大宁皇帝面前。
谢虞卿一路上都是孤独的,他觉得唯一能理解他的应该是张汤。
张汤这样不善言谈的人找他聊过几次,虽都是简短几句而已,可言辞之中,不乏对他的宽慰。
如今距离长安越近,谢虞卿看起来就越是封闭越是孤独。
禁军骑兵护送队伍继续往长安城方向出发,还有不到半日就到长安的时候城中又有人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才刚刚从徐相府里出来的燕青之。
燕先生在大宁的地位特殊,一听说他来了,张汤马上下车步行向前迎接。
当年陛下还在冀州四页书院求学的时候,张汤和陛下并不相识,那时候的陛下只是书院里一个能吃的小弟子,而张汤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伙计。
燕先生是帝师,张汤哪能不敬重。
他和曹猎可以谈笑风生,在诸位大将军面前也不会有任何拘束,可在燕先生面前他就是个小辈儿。
迎接到燕先生的那一刻,张汤深深一拜:“晚辈张汤见过先生。”
燕青之道:“你不讨人喜欢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死板,最起码这死板要占五成。”
张汤头压的更低了些:“先生教训的是,先生的话我定当谨记于心。”
燕青之:“七成。”
张汤的头压的又低了些:“让先生不喜,是晚辈的过错......”
燕青之:“九成了。”
他伸手扶了张汤一把:“好好说话,这样板着你舒服不舒服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舒服。”
他往四周看了看:“一路上走车累不累?”
张汤再死板,也马上能从燕先生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
换做寻常人的回答必然是多谢先生关心,一路上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