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黯然销魂者唯离别(第2页)
他已经不记得很多事了,连他的独子他能记起来的最多的也是小时候。
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总是腻着他,让他背让他抱让他举高,总是喜欢牵着他的手,小手攥着大手。
怎么长大了,就变得像是不认识了?
“老关。”
人群之中有个汉子轻声问道:“那不是你儿子万代吗?”
“嗯,是,嗯......不是。”
关蹈扭过头不再去看。
“老关,你过去主动打个招呼,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你过去说句话,把这心结解开。”
“你认错了,那不是万代。”
“老关你怎么做人的?你儿子恨你应该不应该?既然是你的错,你低头认个错怎么了?”
“我不去,我是当爹的,天底下哪有当爹的给儿子认错的道理?老子给他那个脸?”
说着硬气话的关蹈,在身边人懒得再劝他之后,又开始假装不经意的一眼一眼看过去,脚步也在假装不漏痕迹的往那边挪。
好像走了一万里那么远,心虚的关蹈总算走到了距离关万代不远处。
他纠结万分,鼓足勇气。
“代儿,你穿这一身可真精神。”
“滚!”
关万代低声咒骂:“你再跟我说一句话,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你的嘴。”
关蹈张了张嘴,苦笑着往后退。
埋葬方县堂的位置是陈雨竹挑选的,就在厌吾山的一侧,那里有一片高坡,他选在对着厌吾山的那面。
陈雨竹说,先生说过,他在西北十六年只有两个愿望,一是西北的百姓们都能过上不愁吃喝的日子,二是厌吾山大营里空无一人。
所以他想把先生葬在这,希望将来有一天先生能看到厌吾山里空无一人的样子。
那时候的先生应该会孤单,但肯定会开心。
厌吾山空了,不仅仅证明彩红渠已经开到了澜水,也不仅仅是证明已经不必再修缮关防。
就在他们抬着棺材走到那片高坡下边的时候,当值的战兵急匆匆赶来,将校尉孙高栏请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
孙高栏听完之后又急匆匆的回来,把叶无坷和两位府堂大人请过来说道:“澜水的百姓们来了,来了太多了,都在大营外边,他们进不来,都在外边跪着呢。”
鼎熙府治赵觉圣心中一疼,他看向叶无坷,又看向督府诸葛井亭。
三人沉默片刻之后,赵觉圣先开口道:“如果开门让百姓们进来,有可能会出现问题。”